【双佣】孤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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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.糖果
在这种地方，连吃饱都成问题，所谓的享受生活只是那些贵族小姐、夫人才有的权力。慢慢的起身，稍微活动一下手臂，前一天所受的伤还在让肩颈发出抗议，手臂也酸痛无力到基本不想动。
但，如果不动起来。。。
视野一片动荡，后脑接触到地面，狠狠地磕在凸起的土块上 下意识地张嘴喷出带有浓重气味的体液，鼻腔内像是灌满了水一样。皱眉艰难地躲过迎面的一击，抬腿扫向对方右腿，趁着平衡被打破，一拳正中鼻梁。不敢停歇，连续击打同一个地方将其击倒。“如果你输了，那么只有一个出路，死在台上，或者被赶出去，带着你的那几个人死在路边。”第一次上台时就被告知的话形成浓浓的恐惧，被支配着抬起脚，对着对方大腿一顿乱踢乱跺，直到被拉开举着手宣布胜利。但手臂肌肉传来被撕裂一样的疼痛只是换一种方式“受刑”。
“那个孩子打的真不错，这几个月下来也赢了十几次了，挣得够多啊。”去领了一份饭，蹲在角落伸长脖子吞咽。就只有那么一点点，两口就吃完了。回味一下伸手摸摸口袋，今天赢了，钱比以往要多一些，可以给他们买点什么。犹豫一下，咬咬牙进了一家店。
进门就能闻到甜香，各色糖果和点心都有。蓝色，紫色，黄色，红色，有小小的一颗， 还有能把嘴巴撑破的一大块。虽然早有想法， 不过还是在每一个面前都停留很久。最终还是选了红色的。
“要多少呢?一罐还是半罐?”
“诶?！”一脸的错愕，“就，就六个就好了。。。”轻轻低下头，三个人，每人两颗，六个够了。拿了东西，迅速跑出去。
刚出门就意识到什么，本能的左看。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正趴在店外的橱窗上，盯着里面的蛋糕看。“看起来很好吃。”注意到自己被看，很不好意思的站好解释一下，看着对方手里装糖果的纸包。真好啊，可以尝尝，好羡慕。
顺着目光，很轻易的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，想想拿了一颗递过去，“这个给你吃吧 ，很甜的。”甜是什么，其实自己也不太明白，暗暗吞了下口水。一定是很美妙的味道。
“诶?这个，不用——”还没说完，就被强塞进手里，那个人转身匆匆跑开，绕进一个巷子里。
抄小路到了一破破烂烂的草棚前，“我回来了。”没有人回答，习以为常。熟练的进去掏出钱交给妇人。“他们在哪?”问的是一起的三个兄弟。
找到他们把糖果分了，但是少了一个。面对孩子的质疑，自己只能说不小心。“不小心?是你自己路上嘴馋了吧?”妇人安慰一下那个孩子，给了再买一颗的钱，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。“你什么脾性?”想解释又下意识的憋住了，慢慢往门口走，“我出门了。”停了一下“妈妈。”
不明白自己居然会走运，愣愣的攥着糖站着，有些呆滞，脑子有些嗡嗡的响。回过神来，手心已经出了汗，融化了一部分糖果，黏黏的糊了一手心。才想起糖是会化的，小心的放进口袋，舔干净手心，强烈的甜味顺着舌尖一丝一丝往嘴里钻，下意识的咀嚼差点吞下舌头。
终于回过神来，咂咂嘴。“糖果真的好甜哦。”嘀咕一句，摸摸口袋，在外侧用力按按，才记起自己要做的事，匆匆朝市场跑去。“妈妈，今天怎么样?累不累？”把东西往身上一搭，用力扛走。“别弄这个，会压坏你的。”女人伸手想卸下。“没事的。”灵巧的躲开，跑远几步。“又去看蛋糕了?身上一股甜香味。”浑身一怔，下意识地绷紧。“没什么啊，又不会被打。”想说有人给了糖果，想想还是算了。
“妈妈，今晚还是那样吗?” 被摸了头，“最近也没有要发工钱，所以......”女人一脸愧疚。“早餐也只能喝汤，也是委屈你了 。”仰头给女人一个微笑，“没关系的妈妈，过几天就会好了。”用力提着东西，慢慢走回去。不知道那个给自己糖果的人怎么样了，应该很幸福吧。
又是险险取胜的一次，扯着脖子忍着食物混着细石碎沙划过嘴里细小的伤口进入食道。“在这里迟早会被打死的，你已经是强弩之末，作为孩子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已经是很好了。不如和我走，只要你活着，你家里那几个人就能拿到钱生活。”皱眉看着在自己面前一直在说个不停的人。而且 还拿出了很多糖果。吞完饭，伸手抓住糖果全部放在自己身上。既然自己还有用，还能挣钱，就跟着去吧，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去。
被人从身后推了一下，微微踉跄一下进去，回头仰视着那人。“说话算话，对吗？”
贰、蛋糕
看起来就香甜的蛋糕，是怎么做出来的呢？自己就算怎么想也想不出来，就算想看看有关的书也是不可能的。呆呆地盯着橱窗里的蛋糕， 不同的颜色应该是不同的味道，松松软软地看起来就很好吃。摸摸口袋，那颗糖已经在口袋里装了很多天，口袋已经被粘住， 还有甜味。
上次的任似乎没有再出现过，是本来就住在这里吗？恍神间又到了下午，该去帮妈妈拿东西了。“你很想吃蛋糕吗？”愣了一下，“嗯。啊?不是。”用力摇摇头，“我不想吃那种东西的。”低头继续用力提着东西。什么样的生活无所谓，只要能和妈妈一起生活就好了。轻轻笑一下，想着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努力工作，这样就可以买蛋糕和糖果吃，还可以给妈妈尝尝。回忆起那天给自己糖果的软，他可真幸福，而且，真好心啊。
收拾好东西，出门帮着邻居提提水。“哎呀真是辛苦你了，真是个好孩子啊。”这样的话已经听习惯了，微笑着回应。“我只是顺手而已。”用力放下最后一桶，然后帮着做饭。其实只是煮几片菜叶做稀得透光的菜汤。出门张望，女人慢慢地回来，今天也没能借到钱。
还是在看蛋糕打发时间，但心思都在身后的人流上，借着反光观察路人。汗慢慢的渗出，缓缓的顺着脸颊流下，从鼻尖也沁出一滴，挂在鼻尖上要掉不掉。盯着那一个人，就是现在！汗珠被甩飞，猛地撞上那人，抓住手上的东西夺过就跑。
“抓住他！”因为体力不够，很快就被追上。一拳打在鼻骨上，酸涩的感觉涌上眼眶，冲在眉心形成辣辣的痛，眼中分泌出泪水，用力闭了闭眼。不能哭！
腹部又挨了几下，从腹部传过来灼烧般的痛，本能的跪倒蜷缩在地上，于是头，腰，腹部都传来了击打。“你这种人，干脆死了算了吧，杂种！”石块被举了起来，挡住了光，下面是一张阴沉的脸，真像那个男人啊。冷笑一声，看来今天是不能和妈妈一起回去了，紧紧闭上眼，皱紧眉头等待。
“咳咳，对于一个孩子，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?还想杀人灭口?”有人轻轻扶起自己，面相有些熟悉。“你们是想抢了他偷的东西然后分赃是吧？说实话还不如去打劫拿钱来的实在。都那么肮脏就选利益最大化的那个方法比较好 。就憋提什么‘杂种’了。”挑眉狞笑着看着对方，“没本事养活自己的‘废物们’。”
“你，是叫什么名字?”两个孩子躺在地上，都挂了彩。“名字?我们没有名字，只有编号，我是917号。”对方喘着粗气笑了笑。“不过我还是太弱了 ，没打得过。而且迟到了，又要挨罚。”“我也是诶，我今天没和妈妈回去，也没做饭。”突然坐起，“我还有糖果，一起吃吧。”从口袋里挖出那块糖，上面还沾着几根碎布纤维，已经变成了黏黏糊糊的一团。“这个?”对方有些惊讶。“糖果啊，不过有些化掉了。”眼睛里闪着光，张嘴咬了一半，递到对方嘴里。“谢谢你救我，虽然东西没保住。”习惯性的一笑，却因为疼痛表情扭曲。“这么做是不对的。”起身准备跑回去。“该走了，谢谢你帮我，等我大了挣了钱，买一整罐糖果请你吃啊。”跑得很快。
可惜，我想是不可能的了，等我能再看到你再说吧。这是回去看到几个人朝自己走来，冷笑着过去举起双手，在电流打在身上时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女人的眉头紧锁，已经熬了有很长一段时间，还是没有好起来的趋势，看来是不行了。慢慢的站起来出门。
“妈妈先回去了？”得到这个消息有些茫然。清闲的有些过分的坐在棚内。远远的看见女人小心地捧着什么过来。“来，孩子，看看这是什么？”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小块乳白色的蛋糕。“这是?”讶异地抬头看看。“不是想吃蛋糕吗？我买了一块给你尝尝。”女人一脸疲态 眼眶有些青肿。“我们一起吃吧。”轻轻捏了一小块放进嘴里，甜甜的带着奶香马上就融化了 ，剩下的都给了女人。“我吃饱了，剩下的妈妈吃吧。 ”女人轻轻拉住，“这些你带着，你要去一个地方住两天。”声音有些哽咽。依旧是微笑，“没问题妈妈，我会乖乖的不给他们添麻烦。”
看起来这里还不错，至少有很多同龄人。是寄养吗？内心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，但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母亲，抬起手对着离去的背影挥了挥。“我会听话的，妈妈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。”
不过为什么那些人笑得很奇怪?“真是个好孩子，可惜不清楚状况。第947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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